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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风雨中的老房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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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个不停,哗哗哗地,水像从天上倾倒下来一样,不断地倾倒下来,把树枝压折了,把碧绿的包谷杆压倒成一片。河岸的水草,被浑浊的洪水冲刷得露出白色的草根,水面上飘动着一团团的残枝败叶。这条河上游是水库,水库里的鱼随着涨水翻进河里,顺流而下。当地有人在水里网鱼,网到鱼到乡场来售卖,项目部还买了一条,当晚就弄来吃了。这条鱼有手臂长,足足有十斤重。王子成好多年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鱼。在他刚记事的童年,曾见到过一次,那是父亲被单位派到海南岛育种,带回家来的一条鱼。鱼被剖成了两块,父亲是用扁担挑回来的。但那鱼的背脊是黑色的,肚腹是白色的。而这次在洪水中冲来的鱼却有着略带黄色的背脊,黄白色的肚腹。据说,这样的鱼才是真正的土鱼,河水鱼。那一晚,普查组四个人吃了鱼,有两个同事都拉肚子,不知为何。

这晚,王子成站在窗前,听哗哗的雨声,听得心都颤抖起来。普查组住的地方是当地乡政府的老房子。一楼是砖墙,二楼则是木楼,房顶是木板架的,盖上瓦。木楼板踩上去吱吱嘎嘎的。这情景和他老家房子有些相似。他家老房子是纯粹的木板房,是他父母成家过后才有的木房子。说起来年陈不长,不过几十年吧。但在王子成印象中,却是又老又旧。柱头和门板应该还算牢实,就是房顶的木板,因为瓦的重压,有些弯曲变形。每年他父亲都会请人拣瓦。当人站在房顶,小心冀冀挪动屁股,一块一块翻动瓦片时,他小小的心脏就会跟着紧张得咚咚跳,生怕这个人会压断木板从房顶上摔下来。幸好这样的事并不曾发生。他也不知什么原因,瓦房在他心中,总感觉非常的脆弱,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破碎,就会漏光、漏雨。小时候,他和同伴吵架,同伴就威胁他,要用石头砸他家的房子,把瓦片砸碎,让你家漏雨。他就紧张得要命。屋子年年都会漏雨的,也不知是被风吹翻了瓦片,还是他的这个玩伴真的悄悄砸碎了他家的房瓦,总之,一遇大雨,堂屋就得放上大盆小盆来接雨。

有一年夏天,吹大风,风把村子里的几棵老树的枝桠都吹折断了。这样的狂风会不会把瓦片揭开呵?而且听村里人传,其他地方有风把瓦片、把房顶都掀翻了的事。他就老是担着心,就怕风掀翻了他家的房顶,掀翻了他家的瓦片,以至晚上睡觉都大睁着眼。其实这样的事并不曾发生。这样的恐惧和担忧伴随着他成长,直到读大学,直到参加工作,直到此时,他就站在乡政府楼上的窗前,满心颤抖着,慌乱着,紧咬着牙关,担心着老家的房屋,是否会在狂风暴雨中倒塌。天黑了,风雨还在疯狂肆掳。他的心也黑暗了。

担忧让他心力交悴。

他的父母老了。父亲体弱多病,经常药不离身,从单位退休回到农村,已干不了重活,只能做些烧火煮饭的轻便活。母亲年纪也快六十岁,身体倒结实,但到底上了年纪,手脚也已变得迟缓。她因为多年的劳作,头发过早地稀疏而花白。她一年四季穿的衣服,都是缝缝补补的旧衣服,一双解放鞋也是补丁摞补丁。她的一双手,粗糙又疆硬,手掌上满是老蛮巴,手掌手背布满了老树皮一样的皴纹。

老房子里住着他年老的父母。

想着风雨飘摇的老房子,和老房子里年老的父母,王子成担忧得想哭。他只得在心中一遍遍地祈祷着,祈祷着老天爷放过他家的老屋,放过住在老屋子里的父亲和母亲。他就这样久久地站在窗前,一动不动,像木头人一样。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街上本就零落的灯光早熄灭了,凉意一阵阵从窗口灌进来。虽说是夏天,还是让他感到凉飕飕的。他似乎忘记了疲倦,忘记了困意,在暴风雨中,他仿佛已死过去了。

他已记不清在窗前到底站了多久。

多年以后,他的父母亲先后去世了,这栋老房子也已给了别人。但发生在这晚的暴风雨里的情景还一直闪现在他的脑海,回荡在他的耳边,仍旧让他心有余悸。

117地质队田景轩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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